第七十三章 刻意刁难

“不愧是醉春楼的红牌,才艺的确是让人惊叹不已。”万俟凉还未被让退下,欧阳承曦就站了起来,虽然是很有节奏地鼓着掌,但是语气中的轻蔑可是一点都未加掩饰。

在场的人昨晚不少都去过醉春楼,自是从万俟凉一出场就认出了她来,但是还有不知道的一听到欧阳承曦这么说,看向万俟凉的目光从原来的羡慕一下变成了不屑,原本还自惭形秽的女人们这下都抬头挺胸了起来,姚怡芳更是乐得差点笑出声来,这么个出身的人还敢和她争皇上,真是自不量力。

万俟凉早就料到欧阳承曦不会让她痛快,不过倒是小看了他的胆量,从他说完之后,赫连云谦的脸色就变得不是很好看,毕竟以万俟凉现在的身份是没办法登得上台面的,被欧阳承曦一语点破,多少有些损失颜面。

百里然枫坐在欧阳承曦的对面,看他站起来就预感不会有好事发生,但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的口无遮拦,只要不是个傻子,谁听不出来他的夸奖无非是给了万俟凉一个巴掌,倒是让别人对她的印象更为深刻了。

“若是魅凉表演砸了,岂不是让欧阳公子失望?”万俟凉依旧笑意盈盈,清脆的声音从她如樱桃般的小口中逸出,丝毫没有被欧阳承曦影响了情绪,既然他想玩,那她就陪他玩,看看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万俟凉一句话,把人们的视线从她身上成功转移到了欧阳承曦,他可不想万俟凉那般镇定自若,四面八方的目光一看过来,他顿时脸红了起来,更让人以为他和她之间有上一腿。

“哦?此话怎讲?”赫连云谦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致,竟然和万俟凉对起话来,免不了惹来姚怡芳的一顿瞪视。

“魅凉本就是一风尘女子,自是登不了如此的大雅之堂,偏偏欧阳公子不愿魅凉在醉春楼草草过完一生,所以给了魅凉这次机会御前献舞,魅凉还未来得及好好谢谢欧阳公子,倒是让欧阳公子先开了口,是魅凉的不是。”万俟凉言语间尽显女儿家的娇态,看得在场好几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差点没喷出鼻血来,但是也被她这柔媚刺激得险险出丑,一个个都坐得很不自然。

这下轮到欧阳承曦想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把他拖下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平时一向自诩正人君子的欧阳承曦完全不觉得自己算计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是认为在替天行道,这样扭曲的心理注定了他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承曦,可有此事?”赫连云谦淡淡地问道,他岂会看不出欧阳承曦对魅凉的敌意,平常也没见他多管什么闲事,也许他应该去查查他为什么死咬着魅凉不放?

“正如魅凉所说,在下不愿魅凉的才情埋没在醉春楼那种地方,所以才自作主张上演了这样一幕,请皇上恕罪。”欧阳承曦索性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本来他也没打算瞒住这件事,反正只要把魅凉带到了这个地方,他的目的就基本上达到了,至于赫连云谦,他还不会这么轻易地动他,要不然以他爹的性格,再也不会帮元唐制造任何兵器,这点赫连云谦还是很清楚的。

“无妨,倒是真让孤监视魅凉姑娘的才艺。”赫连云谦说得很是欣赏,旁边的姚怡芳又是不高兴了,万俟凉俨然已经成为她的眼中钉,她要想办法把她拔了才行。

“皇上,既然魅凉姑娘这般有才华,为何不叫百里丞相与她比上一比,要是赢了正好坐实了她的才女之名,要是输了也算是意料之中。”姚怡芳好心地提出建议,可谁不知道百里然枫的才华岂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就算在三国之内都未必能找到一个两个,更别说魅凉只是一介女子,这不是刻意刁难又是什么?

赫连云谦倒是不介意增添点趣味项目,但是百里然枫若是意外输了,这丢脸的可不只他一个人,关系的可是元唐的颜面,要是让外人知道元唐的丞相输给一个青楼女子,岂不笑掉了大牙?所以这个建议不是不妥,而是万万的不妥。

“丞相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和一女子乱作比试,即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爱妃考虑得不周全啊。”赫连云谦递给姚怡芳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胡乱说话,明明很是正常的一件事,可是和前面连起来,看在姚怡芳的眼里就变成了赫连云谦袒护魅凉,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于是万俟凉又没来由地收到了姚怡芳莫名其妙的一记眼刀。

“微臣亦是不愿被人说欺负了女人,所以芳妃娘娘的好意,微臣实在受领不起。”百里然枫站了起来,毕竟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从旁观者变成了当事人,不过岂能让姚怡芳的阴谋得逞,他还不屑更是不愿去欺负一个女人。

姚怡芳被警告得不敢再说话,不过百里然枫言辞中充斥的不敬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除了皇上,这个男人谁的账都不买,活脱一油盐不进,稳稳当当地站在中间,不偏不倚。

“爱卿说的是,若是真要比试,也该找个同性才对,哪家千金愿意前来一试?”赫连云谦倒也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引起欧阳承曦甚至百里然枫的注意。

“皇上,臣女想尝试一下。”百里然枫这一侧的后方站起一个女子,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护国公府的千金司徒莞竹,一袭白衣看起来清雅脱俗,又是个容貌出挑的美人儿。

万俟凉也不禁看过去,第一反应就是个大家族中的花瓶,没想到竟会有胆量自己站起来,想来她们还算是情敌的关系,不知道若是她赢过这个女人,有琴珈天会不会来找她算账。

司徒莞竹本来没打算参与其中,可是在看到有琴珈天的目光一直都跟随着魅凉的时候,她无法再忍耐下去,心口的位置一阵一阵得疼,她眼中的疑惑和失望她通通都没看到,他的视线始终定格在魅凉的身上,这让她怎么能够大度地一笑而过?所以她站了起来,试图让有琴珈天的眼中变成充满了自己的影子,既然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她便为了他也变成这个样子,却不可能变成她。

“竹儿,胡闹,坐下!”司徒莞竹一站起来,司徒浩辉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像风尘女子一般抛头露面,更何况这欧阳家的儿子完全就是在针对殿上的那个女人,他才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去淌这一趟浑水。

“爹,女儿有分寸。”司徒莞竹几乎没有忤逆过司徒浩辉的意思,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为了有琴珈天还是为了她自己,总之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个女人在有琴珈天的心里留下位置。

有琴珈天看到魅凉的第一眼就感觉他的视线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了,明明整个舞蹈她瞥向这边不过就是一两回,他却感觉她的舞就是在为他而跳,这样可笑而自作多情的情绪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可是从昨晚见了她,他就有种这样的错觉,今天再一相见,重复的错觉便有了真实的可能。

欧阳承曦是没想到他想要羞辱魅凉,还要把自己的心上人搭进来,这下该如何是好?无论输赢,身为将臣之女,这样的行为已然掉了身价,若是再输,绝对会成为别人口中的一大笑柄,不过显然司徒莞竹很有信心。

“既然比试的双方都已经选了出来,各位可还有异议?”

“没有!”

“那容孤想一想,这比赛的题目出什么为好?”赫连云谦停顿了一下,“就以你们现在心中所想,画上一幅画并题词,限时半个时辰。”

现在心中所想?这题目出得有点意思,万俟凉和司徒莞竹均站在自己的画纸之前,迟迟没有落笔。

时间过去了半刻钟,万俟凉才缓缓拿起笔来,大笔一挥,如行云流水一般转眼间勾勒出一处山峰,而司徒莞竹亦是不甘落后,两个人均是聚精会神地在制作眼前的画卷,目不斜视,谁都不知道对方画了什么,直到时间到,停笔的那一刻,才算真正地把心中所想一笔不落地描绘了出来。

先展示给众人的是司徒莞竹的大好河山,气势恢宏磅礴,没想到一个女儿家竟会画出如此大气之作,想必也是和家庭环境有关,若不是她身子骨娇弱,想必一定是位女中豪杰。

相比之下,万俟凉的画就要小气的多,一个紫衣男人站在悬崖边,浑身散发着一股寂寥悲伤之感,似是仰望天空或是俯瞰崖底,黑色的山峰、灰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目之所及,尽显哀凉,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不知道在等待抑或是在期盼些什么。画卷的右上角还题了一行小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画作给人带来的视觉体验自是不同,司徒莞竹磅礴大气,万俟凉哀怨缠绵,若是只从绘画技巧上来看,两个人不相上下,可是算上情感分,还是万俟凉的略胜一筹,能够引起旁人共鸣的才算是好画。几名女眷看了万俟凉的画竟然掉下泪来,这足以说明了一切。

胜负已分,还没等赫连云谦宣布结果,司徒莞竹就先开口说道,“我甘拜下风。”

“承让。”事已至此,看热闹的没看成,倒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失了回面子,万俟凉在心里很不厚道地嘲笑了欧阳承曦一番,但表面上确实对司徒莞竹有了一个新的定义,至少不是只会穿衣打扮的花架子,这样的女人值得男人去珍惜,前提不是自己的男人。

有琴珈天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完完全全地震撼到了,很简单,一个男人,一处景色,可那景色完完全全就是她坠崖的地方,他不知道该是狂喜还是发怒,既然她活着,为什么不来见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还要让他一个人受着他以为无止境的相思之苦?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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